????自然札記??350(詩意物種??4)
紫花苜蓿
7.2.我在白水縣洛河岸邊不遠處,遇見了一小片苜蓿地,正在開花。和去年6月在遼河口紅海灘上邂逅苜?;ㄩ_,癡迷地久久地凝望那璀璨明麗的紫花花叢一樣,在靜緩流淌的洛水邊,我也恍若隔夢地又一次用眸光親吻著我熟悉的苜?;?。
不知覺,又是一年,又到了苜蓿紫花繁麗的夏季。
我從新疆走來,童年的記憶里印象深刻的就有一望無垠的、紫花盛開的、草深天藍的、駿馬游走在牧草中的、大片的苜蓿地,我口中筆下的苜蓿就是新疆人對紫花苜蓿的傳統叫法。
從白水歸返途中,我就開始構想如何記錄紫花苜蓿。網上的《中國植物志》電子版未收錄紫花苜蓿,《中國三北草木繁殖與利用》倒有較詳細的記載。我又翻閱這兩年遇到的苜蓿紫花的照片,覺得沒有能展映出我年少時關于苜蓿的最初的意象。
一直不愿麻煩別人的我,按捺不住地請求新疆同學、校友予以幫助——“你手機里有大片的紫花苜蓿照片嗎,花繁草深天藍,煩發我用下??”。
不久,微信消息聲頻傳:有大片的鮮嫩苜蓿地,背景有我熟悉的連綿的沙丘,有收割后草垛矗立的苜蓿地,畫面上有我熟悉的似乎走過的沙土路,也有熱心地從網上搜索到的絢爛的天山報春的芳草地,……就是沒有苜?;ㄩ_的遙遠記憶中的圖影。
于是,我還是遲遲沒有動筆記錄苜蓿。
昨天(7.10.)下午赴韓城市現地踏查陜西黃河濕地省級自然保護區有關情況時,出人意料,又像是冥冥注定,我在黃河岸邊又遇見了苜?;ㄩ_!在河道中蘆葦、檉柳,在堤岸苦楝、楊樹的映襯下,深紫的苜?;懔闵⑸?、稀稀落落地悄然盛開,滿身疲憊地在與周邊的蒺藜、茵陳蒿、地膚、狗尾草、阿爾泰狗娃花等,還有外來入侵物種小花桃葉草,爭奪著生存空間,但它們遇到我的時候,還是以有些干澀的葉、花還算葳蕤地問候一樣從西域風餐露宿地跋涉而來的故人。
它們生長在了黃河岸邊,有幾株長在地埂上,傲然挺立著它們堇紫的花朵,而我穿過紫花的目光,很快就能碰觸到滔滔黃河水,我突然覺得自己穿越半個多世紀的生命,就如一莖紫花苜蓿,從塔爾巴哈臺山脈腳下,從祖國距離大海最遠的內陸,風雨飄搖,永不停歇,在渤海海灘盛開過,在洛河在黃河古岸巉巖盛開過,然而,回望迢迢來路,就像校友發來的苜蓿地圖片,在我蓬勃無畏的青春韶華年月里,我的生命里卻缺失苜?;ǖ南喟?,那時候,溝溝壑壑,坡坡坎坎,山上灘下,我只巡脧哪一塊貧瘠的土地還依舊荒涼,還未種上我青春的樹……
遠眺黃河,麗日下,山川壯美,近望腳下,母親河岸邊的樹下還生長著兩棵蜀葵,它們低矮得近乎匍匐在地,但花開得極其柔婉,嫩粉色的花瓣如絲如帛,柔軟,細膩,光潔。
我最后地蹲下去凝視我從小就熟悉的紫花苜蓿:幾枝花莖頂端盛開著紫瑩瑩的蝶形花,然后,往下看去,驚訝地發現——花莖基部果實已生。這幾天我還琢磨過苜蓿果實形態描述的“莢果旋卷1-3卷”,今天我就又第一次不期而遇地目睹到了1-3卷旋卷的苜蓿莢果。苜蓿果期7-8月,在這植物物種競爭激烈的黃河岸邊,這幾叢苜蓿已經早早地座果結實,繁衍后代。
從小到大,看過豌豆、菜豆、豇豆、扁豆、苦豆子、綠豆、槐、皂角、合歡、鷹爪豆的莢果,現在終于遇見苜蓿的旋卷莢果。成長的50余載,小時候喝過母親學農場河南人打的嫩苜蓿糊糊,工作了來到關中每年都會吃一季苜蓿麥飯、苜蓿菜團,在野外總有可能欣賞苜?;ㄩ_,苜蓿主要作為飼草,除了育種者,人們關注的只是它的莖葉,而我邂逅這與其麗花反差極大的丑果,確實是幸運至極。
從風華正茂、姝麗娉婷的蝶花,到蜷曲瑟縮、自閉自憐的莢果,一莖苜蓿狀描著生命表象的無奈,但也詮釋了藏拙?隱忍中孕育著不竭生機的生命的真諦。
紫花苜蓿,別名紫苜蓿、苜蓿,豆科苜蓿屬多年生草本。
莖直立或匍匐,多分枝。奇數羽狀復葉,具3小葉,葉片長圓狀倒卵形、倒卵形或倒披針形,錐形??偁罨ㄐ蚓呋?-20朵,總花梗自葉腋伸出,較葉長,苞片線狀錐形,花萼筒狀鐘形,萼齒5,較萼筒長或近等長,花冠紫色或藍紫色,旗瓣狹倒卵形,向外反折。莢果旋卷1-3卷,先端具喙。種子小,腎形?;ㄆ?-7月,果期7-8月。
喜溫暖半干旱氣候,抗寒耐旱。種子于5-6℃萌芽,成年植株可忍受﹣20∽-25℃的低溫嚴寒。根系深扎,適宜于年降水量300-800mm的地區生長。忌水濕,連續水淹2天即大量死亡,栽種紫花苜蓿的土地必須排水良好,地下水位低于1m以下。耐鹽性強,土壤含可溶鹽0.3%以下仍可正常生長。異花授粉植物,開花最適溫度22-27℃,適宜的相對濕度為53-75%,上午開花最盛,午后減少。如開花時遇高溫多雨天氣則影響傳粉授精,結籽率降低。
原產伊朗,我國自漢代開始引種,現東北、華北和西北地區廣為栽種。常生于田邊、路旁、曠野、草原、河岸及溝谷等地。
種子繁殖。苜蓿宜輪作,可單種亦可混種。由于籽粒細小,幼芽較弱,頂土能力差,加之幼苗生長緩慢,易被雜草所抑制,播種前須精細整地。春播或夏播,尤宜4-7月播種。
苜蓿為著名牧草,素有“牧草之王”之稱,草質好、營養價值高、產量高,富含蛋白質、多種礦物質、胡蘿卜素和維生素 K 。植株花期含粗蛋白質11.30%,粗纖維23.25%,粗脂肪2.68%,無氮浸出物44.92%,鈣1.95%,磷0.16%;結實期含粗蛋白質9.11%,粗纖維29.67%,粗脂肪3.65%,無氮浸出物48.36%,鈣3.70%,磷0.11%,飼用價值居各種牧草之首,是畜禽重要的飼草飼料,特別對奶牛的產奶量和泌乳率的提高有著重要作用。
全草和根入藥,開胃,利尿,排石。
嫩葉可食。
苜蓿根系發達,主根入土深,最深可達1.5米,須根密生,地上分枝多,生長1-2年后達到較高的植物蓋度,適應范圍廣,抗逆性強,耐貧瘠,耐鹽堿,能生長在多種類型的氣候和土壤環境下,具有防風固沙、保持水土、涵養水源的生態價值。苜蓿含有固氮菌,可改良土壤肥力、地力,亦為固氮和改土植物。
紫花苜蓿,我生命中認識最早、記憶最綿長的詩意物種——
那是我曾經的草原
草葉上的露珠閃耀我童年的夢想
草地的野香縈繞我青春的迷離
那是葳蕤生命的集結
那是樸素與浪漫經緯交織成的裙裾
那是心靈追尋的家園
那是我永遠的草原
苜?;ǖ淖纤{漂染如歌的韶華
駿馬游走在肥美的青青草地
姑娘的長調響徹高遠的天空
跋涉的腳步
親吻生命中的每一莖草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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